本文摘自2018年北京临空国际技术研究院、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联合课题组承担中国工程院专项咨询研究项目，被编入中国工程院“推动交通运输与经济社会深入融合发展研究”成果汇编《探索与思考》一书中。
[摘要]以“速度经济”和“高附加值经济”为特征的空港经济能够对地方经济发展产生重大而深远的影响。在我国航空运输快速发展的今天，总结和梳理国外空港经济经典案例的成功经验，对发挥空港经济的引领带动，加快释放新红利、寻求新动能，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基于此，本文选取美国孟菲斯国际机场、香港国际机场、韩国仁川国际机场和荷兰史基浦机场四个经典案例进行深度梳理和剖析，并得出我国发展空港经济的五大启示。 [关键字] 空港经济 枢纽机场 临空产业 孟菲斯 一、引言 实践表明：任何交通运输方式的革命性变化都将对人类的经济增长、社会变迁和生活方式产生深远的影响（郝爱民，2017）[1]。航空运输作为最晚出现、技术含量最高、速度最快的运输方式，其一产生就对全球的运输格局产生了深刻变化。世界机场协会2011年公布的数字显示，按重量计算，航空货运仅占全球货物贸易的1%，海运占80%以上，但航空货运价值却占到了36%，并且正在以超过海运2倍的速度快速增长。从产业发展趋势看，具有时间约束的产品及生产方式在经济发展中比重越来越大，空港产业开始向（枢纽）机场集聚，新动能更加凸显。学术界对“空港（airport）”基本形成如下共识：即包含了机场基础功能设施和相关功能设施，这些设施随着机场运营时间的增加和规模的扩大而不断完善（王晓川，2003）[2]。空港经济则是指围绕机场建立一个经济区，发展相关的优势产业，促进区域经济增长（苏海龙等，2015）[3]。尽管还有临空经济、航空城和航空都市区这几个概念与空港经济较为接近（其中空港经济与临空经济意思最接近），但考虑到本文探讨的重点，这里就不再对其区别和联系进行赘述。 从 1959 年爱尔兰香农自由贸易区成立起，学术界开始对航空港经济发展进行了持续的实践总结和探索。总结和梳理国外空港经济经典案例的成功经验，对我国发挥空港经济的引领带动，加快释放新红利、寻求新动能，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二、国外发展空港经济的经典案例分析 国外发展空港经济的成功案例很多，但是考虑到其发展类型、我国国情及当前寻求经济新动能的需要，本文从中选取美国孟菲斯国际机场、香港国际机场、韩国仁川国际机场和荷兰史基浦机场四个经典案例进行深度剖析。 （一）孟菲斯空港经济区 1．孟菲斯国际机场概况 孟菲斯国际机场（Memphis International Air-port，MEM）位于美国田纳西州，目前是世界最大航空货物运输机场。机场主要呈现以下特点： 区位优势非常明显。它地处俄亥俄快递中枢带，也是美国国内航线网络的中，孟菲斯国际机场联通东西，兼顾南北，全美所有大中城市都在其两小时航程圈内。 航线网络发达。孟菲斯国际机场作为西北航空公司的三大枢纽之一，美国南部以及中美、加勒比地区的航空客货在此集输，它与明尼阿波利斯和底特律的另外两个枢纽，加上与跨大西洋、跨太平洋的国际航线网络整合，共同促进了了西北航空公司国内、国际航班客货的有效转接，从而造就了孟菲斯国际机场的国际航空物流货运枢纽中心地位。 功能定位明确。孟菲斯国际机场坚持国际顶级货运枢纽定位。机场占地约1500公顷，由南北两个矩形区域构成。其北部是联邦快递公司（FedEx）货运基地，占地约30万平方米的各类货物仓储和中转设施位于此处。有一条东西向长约3000米的货机专用跑道，跑道北侧有70万平方米的货机坪和160多个货机位。 综合交通完善。场区交通由纵横交错的快速公路网构成，机场西侧建有地面交通枢纽，与通往市区的高速公路相接。布局上，机场范围内以空港货运物流业为核心，以联邦快递为重点，为空港经济发展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源泉。 2.孟菲斯空港经济区产业发展 孟菲斯空港经济区已经形成以航空物流产业为主导，关联产业共同发展的典型模式。 一是以联邦快递为带动，航空物流业世界领先。孟菲斯航空物流产业的发展主要得益于联邦快递总部的建设。1973年，联邦快递将孟菲斯机场确定为美国国内货运中心，之后的四十年间，联邦快递迅速成长为世界四大航空物流公司之一，使得孟菲斯国际机场一跃成为世界物流中心。 在联邦快递的带动下，一批世界先进的航空物流企业入驻，如UPS、Cathay Pacific、KLM、DHL等都在该机场开设航空物流驻点机构。其中，拥有完善货运团队和物流递送网络的美国UPS、Fedex等大公司，使得孟菲斯机场拥有在美国境内任意两个地点和居民点之间可以做到24 小时内送货上门的优势，使之成为航空货运效率最高、物流设施最完善、航空物流规模最大的空港。 二是以航空物流为先导，临空产业加速聚集。强大的航空物流产业使孟菲斯成为吸引众多知名企业的入驻，在孟菲斯这些时间敏感型企业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将零部件、产品运入或者运出。航空物流产业的发展带动了机场周边很多产业的发展，如高端医疗设备、生物医药、IT行业、电子通讯等等。联邦快递促进了孟菲斯的航空物流产业，而航空物流产业进一步带动了其他临空产业的发展。 三是以龙头项目为依托，空港经济蓬勃发展。围绕孟菲斯机场这个最大物流空港，周边聚集了一批商务机构，为孟菲斯创造了17万的工作岗位、208亿的经济增长量，为90%以上的就业和经济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从而使得孟菲斯航空港区在世界航空物流界独树一帜。 3.孟菲斯空港经济区特征与优势 一是科学制定了航空城发展规划。孟菲斯机场与当地政府以及合作伙伴组织成立了相关委员会，共同制定了航空城发展规划，使得航空城不仅满足了速度、灵活度和联结性的核心要求，还适应了多方利益主体的特殊要求。优秀的航空城规划使孟菲斯机场的货物能在48小时内到达世界任何一地。孟菲斯的机场规划始终贯彻了以货运为主的发展策略，具有货运枢纽的鲜明特色。孟菲斯航空城发展规划具有前瞻性，机场在20世纪80年代一直徘徊于世界顶级机场30强之外，却在1986年就规划要位列世界货运第一，甚至计划2015年货运吞吐量要达到680万吨。不仅如此，机场还在南部和东部为FedEx和UPS未来货运的发展预留了200多公顷用地空间。 二是多种运输模式协同发展。孟菲斯不但拥有全球最大的空运机场，还拥有发达的公路（有7条高速公路在孟菲斯相交）、铁路（5条I级铁路、6个铁路码头）和水路（美国第四繁忙的内河码头，每年大约有63亿吨的内河运输货物）集成多模式的综合运输系统。通过发达的高速公路与横穿美国的公路的中心第55州相连，这使得美国的152个大城市到达孟菲斯都只有一个晚上的行程。超过30个国际货物运输代理公司在孟菲斯营。 三是机场与城市、企业密切合作。在与城市合作方面，机场为孟菲斯市创造了大量的就业岗位和巨大的生产总值，而孟菲斯市的发展，产生大量的客货运输需求，推动空港的发展。在与企业合作方面，联邦快递成立之初拟将总部设在阿肯色州小石城，但当地政府认为航空物流业的发展前景暗淡，拒绝了联邦快递的建议。与此不同，孟菲斯却主动地以最优质服务、最优惠价格向联邦快递发出邀请，而联邦快递也在孟菲斯国际机场的支持下，各项业务迅速拓展，最终成为世界最大的快递服务商。 得益于上述措施和经验，20世纪90年代，孟菲斯国际机场逐步跨入美国乃至世界大型货运枢纽机场的行列，相继超过成田、香港、洛杉矶等著名货运机场，成为令世人瞩目的最为繁忙货运机场之一（谭惠卓，2002）[4]。自1992年至2009年连续17年位居全球机场航空货运吞吐量第一。2018年孟菲斯国际机场航空货运吞吐量达到447万吨。 （二）香港空港经济区 1．香港国际机场概况 香港国际机场位于中国香港特别行政区离岛区大屿山，距离香港的市中心约34千米。自1998年在赤鱲角启用以来，一直跻身全球最繁忙机场之列。机场设有182个停机位、两条跑道，跑道长度3800m，方向70度和250度，编号07L/25R、07R/25L。24小时全天候运作。2018年，香港国际机场的客运量达到7500万人次，同比上升2.5%；起降量达43万架次左右，同比上升1.7%左右， 成为全球第三个最繁忙的客运机场，连续9年成为货运最繁忙的机场，配合机场广阔的航空网络，奠定了香港的国际商业中心地位。 2.香港空港经济区产业发展 香港空港经济区产业结构的特征表现为航空运输业与机场商业并重发展。 香港赤鱲角国际机场自1998年7月启用以来，以其高效的运作机制和先进的管理理念，致力于为旅客和用户提供舒适便捷的服务，航空业务量持续增长，先后多次获得国际知名独立航空调查机构的“全球最佳机场”称号。 在做大航空运输业的同时，香港国际机场积极发展机场商业。在香港机场管理局的领导下，香港机场构建了成功的商业模式，成为全球机场商业的楷模。为将香港机场打造成为休闲购物天堂，机场管理局于2004年扩建香港机场购物廊，机场店铺总数增至160家，增设200米长的“名店大道”，集合了25家国际知名的奢侈品商店。香港机场由“城市机场”向“机场城市”转变。“机场将不再是单纯的交通站点，而是集购物、休闲、娱乐等多功能一体的大型综合体。”。 3.香港空港经济区特征与优势 一是机场商业发达，是一座商贸城。机场商业是以机场可供商业开发空间为基础，满足国内外旅客消费需求的新兴商业。香港国际机场是发展机场商业的成功典范。“航天城”的建设使得香港国际机场成了一座商贸城（shopping mall）。香港机场集中的购物、餐饮、休闲娱乐等多功能商业设施，拓展了机场的服务功能，机场不仅为旅客提供航空运输的地面服务，而且为旅客以及附近居民提供购物、休闲等商业服务。 二是普遍采用特许经营、专营的管理模式。航空货运、航空地面辅助服务、配餐、机场商业、餐饮、广告等，香港国际机场都普遍采用了特许经营、专营的形式，交给专业的第三方进行经营管理。机场当局在特许经营期内收取一定的特许经营费，而且特许经营费中往往会约定与收入挂钩的机制。由于实行特许经营，机场当局得以摆脱不必要的多元化经营，专门致力于机场规划、建设和管理。 三是协调海关，实现一站式服务。香港国际机场提供“一站式”服务，香港国际机场的空运货物处理系统与海关的空运货物清关系统互相连接，在货物抵港前三小时，已可传送有关的货物信息。 四是与其他物流枢纽相衔接，发展多式联运。受航空运输的可得性有限，空运必须与陆运、水运结合，因此多式联运是物流业发展的趋势。香港国际机场的海运码头连接机场与珠江三角洲内20个河港，提供门到门服务，香港国际机场真正做到了多式联运。 （三）仁川空港经济区 1.仁川机场概况 仁川机场坐落在韩国著名的海滨度假城市仁川广域市西部的永宗岛上。距离首尔市52公里，离仁川海岸15公里。仁川国际机场是2001年3月29日开航的韩国最大的国际机场，是东北亚最大的航空枢纽。周围无噪音源影响，绿化率30%以上，环境优美舒适，其整体设计、规划和工程都本着环保的宗旨，亦被誉为“绿色机场”。 仁川国际机场是韩国国际客运及货运的航空枢纽，同时也是韩国最大的两家航空公司大韩航空及韩亚航空的主要枢纽。仁川机场在2018年启用全新的第二航站楼。第二航站楼是由大韩航空、达美航空、法国航空和荷兰皇家航空组成的天合联盟的专用航站楼，2018年，仁川机场旅客吞吐量达6828万人次，国际航线旅客重回10%增长。 2.仁川空港经济区产业发展 仁川空港经济区的产业特征表现为航空运输业与旅游休闲业并重发展，旅游休闲产业的发达。 仁川国际机场所在地——永宗岛，占地面积最大的永宗岛（138 km2），是空港中心所在地。该岛有“水之翼”的美称，具备海水环绕的优越地理环境。港区中心除发展航空物流外，还着力发展旅游产业、购物休闲区，在港区周围建设了梦幻主题公园、时装主题公园水上世界公园、航空城公园等四个休闲主题旅游项目，以其显著地人文环境、生态建设凸显出自由经济区的特色。 仁川空港经济区利用位于机场西侧的龙游和舞衣两岛，大力发展休闲旅游产业，大力建设完善国际旅游综合设施，发展包括疗养区、海上世界、游乐园等的特色旅游休闲项目，空港经济区最大的开发项目“梦幻世界”将于2019年完工，2020年全面投入使用。已逐渐发展成为一个“休闲、旅游、购物、娱乐、会议和物流中心”一体的多功能航空城。 另外两个岛屿——松岛和青萝岛，松岛（53 km2）重点打造了集教育、文化、居住、后勤保障、国际商务、研发等功能为特色的产业群；青萝则重点建设国际金融商务中心、外籍员工居住社区，并配套构建了高尔夫球场、休闲运动中心等娱乐设施。 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仁川机场在突出的休闲、旅游、娱乐设施衬托下，打造出了集物流、金融、贸易等产业为一体的新型空港经济模式，并不断发展壮大。预期未来的仁川机场航空城项目完全落成后，该产业发展模式将为仁川机场空港辐射区带来高达6亿韩元的直接经济增长值和将近15万个新增工作岗位。这在空港经济产业发展的历史中不可谓不是独具特色且浓墨重彩的一笔。 3.仁川空港经济区特征与优势 一是政府积极出台优惠政策吸引跨国物流企业入驻。韩国政府明确提出要以仁川机场为中心，建设物流网络体系。为把仁川机场打造成为国际物流网络中心，韩国建设和交通部，以提高国家竞争力为政策目标，对入驻园区企业，积极给予政策扶持和税收优惠，根据不同行业和投资规模，可享受减免国际税、地方税、土地使用费等优惠政策，园区的国内外货物，可享受免除关税、酒税等多项优惠待遇。 二是依托机场设立空港自由经济区。2003年韩国政府正式确定，依托仁川机场设立仁川自由经济区。消或放宽了对外商投资的各种限制，从税收、外汇管制等方面制定了一系列特殊的经济政策，比如实施税费激励政策，放松政府管制。开放教育、医疗等服务行业；实行外汇制度自由化，允许主要的外国货币在自由经济区内自由使用；允许外国广播电视进入。改善外国人居住环境。在自由贸易区内，政建设大量绿地与休闲娱乐设施和国外高校的分校，引进国外的医疗机构等。 三是加强物流软硬件设施建设，电子海关提高效率。以构建“21世纪世界最佳海关”为目标，仁川全面改善进出口物流管理系统，实行以电子数据交换（EDI）为基础的业务系统，建立覆盖进出口申报和检疫申请的“一站式”电子化通关系统，大大提升空港海关管理的效率与效力。 四是实现开发模式创新，鼓励企业参与园区的开发与建设。对 “修建——营运——移交”（BOT）开发模式进行了创新，改为“修建——移交——营运”（BTO）的方式开发、管理机场周边物流园区及工业园区。BTO模式下，企业可以根据需求向机场申请土地，然后建造符合自己要求的货站设施；在建造完成后，所有权移交给机场；企业获得货站设施20年的运营权；在运营期满后，企业可以和机场协商后续合同。这种模式一方面可以充分利用承包商专业开发经验和先进技术，另一方面政府和机场也节约了大量投资建设资金，并且降低了投资风险（赵燕霞，2011）[5]。
（四）史基浦空港经济区
1.史基浦机场概况 著名的史基浦机场，也称西佛尔机场。位于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城西南部15公里，是荷兰的空中门户，是荷兰皇家航空公司的所在地，同时机场也是Schiphol火车站。它是整个北欧地区重要的空中门户与航空网络中心。 2.史基浦空港经济区产业发展 史基浦空港经济区的产业结构特征为综合发展多种产业，产业横跨一、二、三次产业。史基浦机场本身已发展成为“机场城市”，成了阿姆斯特丹市经济的主要增长极。在史基浦机场周边区域有500多家企业，已形成三大板块——物流园区、商务区和航天航空产业园区。19世纪80年代机场扩建之前，史基浦机场周边产业类型多为第一产业。随着机场扩建，旅客吞吐量持续增长，史基浦空港经济区产业发展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产业构成以与航空运输活动相关的产业为主，主要是服务于机场和航空公司的产业，例如候机服务、机场维修、航油航材、地勤服务等。 第二阶段：产业结构发生了两个方面的变化：第一，客货运量的增加促进了机场商业的发展，机场修建了多样化的商业办公设施和休闲娱乐设施；第二，由于航空物流产业的发展使得运输成本降低，产品运输依赖于航空物流的制造业开始在空港经济区内聚集。 第三阶段：产业发展的特征是航空核心产业和航空关联产业的规模和质量进一步提升，航空产业的产业链不断拓展，航空引致产业进入空港经济区，形成了以航空服务、电子信息、航空航天、生物医药等为主导的航空产业集群。作为欧洲四大中转站之一的史基浦机场，客运量排名居欧洲第四位、货运吞吐量排名居欧洲第三位，是欧洲物流和商务的重要枢纽，也是荷兰区域经济发展的重要增长极。 不同于前面所归纳的几种，荷兰阿姆斯特丹的史基浦机场发展模式的最大特色是实现了一、二、三产的多元化综合驱动发展。在国家政策的特别扶植下，史基浦机场的航空运输业高速发展，通过空中网络的连通性不断加强升级，史基浦机场成为了全球航空运输的枢纽，进而在高科技产业的带动下实现经济向现代产业结构的过渡，使其不仅仅是一个航空旅客的集散点，而是通过构建高效的综合航空枢纽，将其从一个最简单的航空港逐步演化成为多元化综合性的航空大都市。 史基浦航空港区内除设置有专业航空物流设施外，还设有免税购物中心、商务休闲饭店、博物馆以及高尔夫球场、小型赌场等休闲娱乐场所。航站附近的商务综合大楼内设有世界贸易中心，驻扎着多家跨国公司的欧洲总部、营销部门以及研发中心。机场周边还合理规划分布着多个高科技产业园，发展IT信息技术、航空航天制造、电子设备、等高端制造业，与航空物流产业实现无缝对接。目前，史基浦航空港区吸引了500多家国际公司入驻，涉及的范围包括传统汽车业、医药、金融，以及IT、电子、航空航天等。代表性企业有荷兰航空、微软、日本三菱、摩托罗拉等。此外，空港附近独具特色地保留了一定面积的农业用地，种植各种出口花卉、植被，成为航空物流的货源基地之一，经济效益十分显著。 综上所述，史基浦机场的空港经济不但以其高运营效率、高服务水平全面覆盖了空港服务业，而且还创造性地横跨了三大产业，形成了典型的多元化、综合性航空产业发展模式为临空经济的发展提供了动力，并成为阿姆斯特丹市的核心增长极。 3.史基浦空港经济区特征与优势 一是政府积极引导，明确空港经济战略定位。史基浦机场在20世纪80年代的扩建过程中，荷兰政府从国家战略的高度对机场周边发展进行定位与规划，政府通过财政政策、货币政策、经济立法、产业政策、行政手段等多种方式，影响航空经济区产业发展。在航空经济区发展初期，政府提供各项优惠政策支持航空产业发展，主要包括：第一，补贴，包括为航空经济区内企业提供直接补贴、研发支持、出口信贷等；第二，土地支持，包括预留优质土地、收取低廉的土地使用费等；第三，税收优惠，包括对航空经济区内企业进行各项税收减免，对进出口商品进行关税减免等。政府优惠政策吸引生产要素向航空经济区流动，增大航空经济区的要素供给，为航空产业发展奠定基础，促进航空产业发展。 二是长期规划与动态调整相结合，推动空港经济科学发展。史基浦机场周边地区的开发运营商在机场发展的不同时期，对于机场区域的产业发展定位不断调整，以适应市场变化，不断完善机场区域规划，引导机场区域的持续发展，从而促进整个区域经济的发展。 三是依托机场发展，优化航空产业结构。空港经济区的形成是一个逐渐的过程，对于空港经济区产业来说，其伴随着空港经济区的形成与发展，也处于一种逐渐优化、进化的发展态势。史基浦机场在扩建之前，周边产业类型多为以农业为主的第一产业，随着史基浦机场扩建，旅客吞吐量持续增长，入驻企业的航空指向性日益增强，园区产业类型逐步向航空物流、会展、生物制药、总部经济，高科技研发等等临空产业。 四是发展多式联运，强化空港经济区资源配置功能。拥有港口与机场的阿姆斯特丹在发展初期都依托海港促进经济发展，但是随着城市产业结构调整，传统产业的优化升级，机场在带动区域经济方面的作用日益凸显，空港经济逐渐成为城市发展的一大增长极。同时，这类城市也逐步从“大海港，小空港”的发展模式转变为“海港+空港”双轮驱动的发展模式。空港经济区的核心竞争力是其资源配置能力优于其他地区，实现空港与海港的联动，整合空港经济区内各种交通运输资源，发展空、海、陆等多种交通方式的无缝对接，多式联运，将不断拓展空港经济区的空间辐射能力。空港经济区成为特定区域内的交通运输网络枢纽、人流、物流的集散中心。 三、国外经典案例对我国发展空港经济的启示 通过以上案例分析，我们可以从国外空港经济发展的特点和规律中获得如下启示： （一）前提：要构建以枢纽机场为中心的综合交通枢纽 世界各国在发展空港经济过程当中，均强调以发达的枢纽机场支撑。充分发挥交通区位优势，以机场航空运输为核心，构建公路、铁路、水路等多式联运的立体化综合交通运输网络，通过构建现代信息化物流系统，打造世界一流的航空货运枢纽和物流中心，是世界主流空港发展的经验。如新加坡樟宜机场就是通过打造东南亚的枢纽机场，发展转口贸易产业来发展空港经济。荷兰通过把史基浦机场打造成世界级枢纽机场来作为空港经济发展的支撑。例如，孟菲斯的成功就是源自于自身优良的区域交通优势和世界知名物流公司的完美结合。 （二）关键：要注重机场的服务能力和服务效率提升 各国在发展空港经济过程当中，均特别强调机场的服务能力和服务效率的提升，例如孟菲斯机场由于提供最晚的截件时间和高效的通关服务，法兰克福机场以其高效服务被国际民航组织评为最佳机场，而吸引了诸多知名公司进驻。良好的区位和服务效率的不断提高服务能力可以使更多企业入驻，从而成为空港经济的发展的不竭动力。 （三）支撑：要培育发达的临空指向型产业体系 空港经济区发展需要高技术含量、高附加值产业的聚集来支撑，高新产业具有附加价值高、时间敏感、产品体积小等适宜航空运输的特征，因此最容易在航空港附近聚集，并最终发展成为临空指向型产业体系。从产业分类看，临空产业体系主要包括航空产业、航空物流业、生物制药、国际商务会展业、康体娱乐休闲业等大产业。例如香港国际机场附近有高度发达的银行业、会展业、保险业和广告业。 （四）路径：要因地制宜，走特色的空港经济发展之路 从国外发展空港经济的实践来看，各国均注重因地制宜，从各自文化底蕴、独特资源等出发，最终走出空港经济的特色之路。比如香港走的是会展特色空港经济，迪拜世界中心走的是旅游休闲特色空港经济，阿姆斯特丹国际机场走的是商务总部特色空港经济，伦敦希斯罗国际机场走的是零售购物特色空港经济等（受篇幅限制，部分案例并没在本文中出现）。 （五）必要手段：要规划引导、提升内涵和政策导向 国际上空港经济发展均注重高标准规划引领，均制定完善的临空产业导向政策，建立各类临空产业园，对临空主导产业实行分层优惠，尤其在高新企业产业用地政，一方面注重合理安排、规划，另一方面又注重土地资源的集约利用。并对紧缺高端人才引进实行引智计划。
参考文献
[1]郝爱民. 航空经济区产业发展研究[M].北京：社科文献出版社，2017.
[2]王晓川.国际航空港近邻区域发展分析与借鉴.城市规划汇刊,2003(3):65-68.
[3]苏海龙、纪立虎、钱欣、倪凯旋、李涛.航空都市区的发展和实践[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15.
[4]谭惠卓. 21世纪的超大机场一丹佛国际机场[J].空运商务,2002,(21):45-46.
[5] 赵燕霞.韩国仁川自由经济区成功背后的“政府力量”[N].中国民航报: 2011-09-12
作者：
郝爱民，男，1970，河南林州人，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航空经济发展河南省协同创新中心研究员，博士，教授。研究方向：航空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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